林欣新郎
1、如何在新浪微博中搜索時尚穿搭達人
你可以在微博中搜「搭配」2個字,就有很多了
有搭配師林欣,還有一個miuo也不錯,微信公眾號也有她
2、林心如正面回應離婚傳聞,如何看待她和霍建華的婚姻?
林心如和霍建華是藝人姐弟戀,一直受到人們的關注。二人自2016年結婚以來,雖然經常牽手親熱地玩各地游樂場,給大家撒狗糧!但是,二人離婚的傳聞經常傳出,霍建華性格內斂,根本不屑出面澄清,林心如正面回應離婚傳聞。相信談到霍建華和林心如的婚姻大家都仍然記憶猶新,雖然兩人結婚時間已過去快三年了,但是每天都有不少他們大大小小的消息,想起他們兩人的戀情,總讓人有一種感覺多年之交的異性朋友也是有可能成為人生的另一半。
眾所周知,霍建華和林心如的婚姻可以說是來之不易的,每個人都會有一個戀人未滿拱手讓人不舍的異性好朋友,然而霍建華和林心如就是這樣的一個關系,但是兩人十年之交陰差陽錯的走到了一起,不得不說老幹部確實有兩下子。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兩人結婚之後雙雙口碑一直往下跌,尤其是林心如緋聞滿天飛,逼婚一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外界對林心如的印象就是,是她逼霍建華結婚的,還有捐款一事加起來足以吃瓜群眾噴三天三夜。
因此,網上不斷傳出兩人離婚的消息,看來這些定局的字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這些,然而不少網友還表示兩人從一開始在一起就是個錯誤,也許是十年之交彼此太過了解了才造成今天這種局面。至於為什麼說林心如回應離婚一事,是因為之前和周傑的口舌之戰,形象一落千丈,作為娛樂圈第一狗仔的卓偉也出來回應了此事,卓偉稱霍建華上魯豫的節目大吐苦水,也許是他累了,面對這么多的負面新聞實在是壓力太大。不少粉絲感嘆娛樂圈的婚姻總是讓人感覺太過廉價,根本沒有真愛的存在,各取所需罷了。
3、求涼生三 要最全的
涼生,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第三部)
文/樂小米
楔子 夜奔
魏家坪的清晨,像一枚沾滿了露珠的青果,淡淡的,軟軟的,滿是家鄉的氣息,母親的味道。
當第一縷陽光招著溫暖的手歡躍過塵封的窗戶,微笑著吻向我的臉時,我從長長的夢境中醒來,張開雙眸的那一刻,他安睡在我的身邊,濃黑若墨的發,長而密的睫毛,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的小時候那樣。
同樣的老屋子,同樣的床。
那時,他年紀尚小,喜歡側著身子睡著,黑色的小腦袋埋在枕頭上,嬰兒一樣;長長的睫毛像只熟睡的天鵝一樣棲息在他閉著的眼睛上,略薄的鼻翼隨著呼吸輕輕抖動,白色皮膚透著淡淡的粉。
我緩緩閉上眼睛。
就好像,這十多年,我們從未離開過魏家坪。
就好像,北小武隨時會汲著他英俊瀟灑的破拖鞋翻過我們家的矮牆,喊一句,涼生,姜生,倆豬,上學啦。
就好像,片刻間,院里的壓水井就會吱吱嘎嘎的響起,在母親的粗糙的手裡。彷彿她還健在,辛苦勞作的一天將由此開始。而她的小女兒將會像雲雀一樣飛到她的身前,喊一聲,媽媽,我來!雖然,最終水桶一定會落到她哥哥手裡……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會出現,只能出現在我的夢境里。而唯一的幸福便是,他在我的身邊。
是的,他在。
不知是幸福,還是難過,眼淚止不住從我的眼裡緩緩的流下來。我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雙手輕輕握成拳橫在胸口,像嬰兒睡夢中的姿態。他們說,嬰兒睡姿的人,都是缺少安全感的,貪戀更多的安心和溫暖。
那是一種我預料不及的親密——彷彿是一種綿密而悲憫的吻,我眼角的淚水被一點點的溫熱給舔舐掉。
我尖叫著,慌亂的睜開眼睛——他醒了,臉就在我眼前,不足十厘米的距離,俊美如玉的容顏,令人不安的溫熱氣息。他俯身,專注而心疼的看著我,說,怎麼了?
這是我沒有想過的吻,就在這一刻發生在我和他之間。頃刻間,只感覺心裡好像幾百幾千隻小鹿在亂撞。我錯開他的眼神,不知道做何言語。
我竭力平穩了自己的呼吸,腦袋裡一片漿糊,尷尬的起身,卻依然不知所措,我說,我,我,沒想到這、這么快……
他先是一愣,突然明白了我的話,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成年男子特有的戲謔和曖昧,又夾雜著淡淡無奈。這種表情,是我第一次從他的眼裡發現。讓我心動卻也讓我惶惑。
他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指了指端坐在我們中間的「冬菇」。
「冬菇」也很無辜的看著我,用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貓爪子,沖我「喵嗚——」了一聲,大概是抗議的方式告訴我,你眼淚味道差極了!
我知道自己居然誤會了他,頓時臉紅的像個熟透的蝦子,覺得面子里子都丟光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晴天來倆霹靂,劈死我算完;或者給我個老鼠洞,讓我躲進去了斷此生。
他依然只是笑,那種笑很溫暖,如同春天的漫山遍野的山花一樣,不覺間就會鋪天蓋地,四海潮升。
大概是怕我尷尬,他沒繼續取笑我。
他下床,洗漱後,從井裡給我端來一盆水。
我正在床上扯冬菇的尾巴,咒罵著,臭冬菇!讓你添我的眼淚,添我的臉啊!你讓我的臉往哪裡放啊,你這臭貓!
他沖我笑了笑,將水盆里兌好熱水,又將牙刷和口杯遞給我。
我尷尬的笑笑,接過杯子,開始刷牙的時候,我將冬菇夾在小腿中間,不讓它動彈,以示懲罰。大約過了三分鍾,他從正間里走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哎。
嗯?我吞了一口水,回頭望著他。
他像是討論嚴謹的學術一般,一本正經的問,你……希望剛才是我?
噗——我一口水全噴在他臉上。
他抹了一把臉上帶牙膏沫的水,很鎮定,說,看樣子不是。你就別虐冬菇了。一隻貓,不容易。
洗漱完畢,我走出院子的時候,突然,發現魏家坪的天空藍的那麼動人。
院子雖已荒敗,雜草叢生卻也綠意勃勃,繞上牆壁的青藤雖然柔弱,卻也堅決,碧綠中開出了潔白的花兒,微小而頑強。
風兒輕輕吹過,微損的院門吱吱嘎嘎唱著荒涼而悠長的童謠;煙筒里燃起的炊煙,裊裊而上與雲朵為伴;小孩的啼哭聲,母親追在身後喂飯的呼喚聲,聲聲親切……這些觸手可及的溫暖雖然伴以荒涼,但卻那麼生動清晰。
我轉身,他就在我身後,白色的襯衫在晨風中微微鼓起,讓他如在天際,顯得那麼不真實。他沖我微微一笑,說,該吃飯了。
灶台上,三隻碗安靜的呆在上面。兩只大碗,是我和他的;一隻小碗,是冬菇的。
冬菇蹲在自己的飯碗前,整個身子是圓的,它一邊挑剔的吃著,一邊不懷好意的瞭望著我們的碗,眼神曖昧而哀怨。
他說,昨夜回來的匆忙,沒有準備,先吃點面吧!
說完,他端著兩只碗,轉身走向院子里。
我的鼻子微微一酸,水煮麵是我執著了一生的回憶,它讓我放棄過唾手可得的男子和幸福,甚至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這該是多大的蠱惑多大的魔力!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快步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衣角,有些怯怯,小聲說,我想吃一輩子。
他沒回頭,但我知道,他的眉心間一定如綻開了一朵歡悅的花,明媚而動人。他低頭,看了看石桌上的水煮麵,輕聲說,那我就做一輩子。
一輩子。
嗯。
一輩子。
彷彿回到了夜奔魏家坪前夜,面對著眾叛親離,在暴怒的祖父面前,他將我緊緊護在身後,語調堅定決絕:這輩子,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帶她走!
我輕輕的將腦袋靠在他的背上,風輕輕吹過,掠過他的衣衫,我的頭發;我想起了那一句話:千與千尋千般苦,一生一世一雙人。
說的就是我們這般吧。
他回頭,試圖回抱安撫我的那一刻,院門突然被推開了。
多年不見的鄰居李嬸一手抱著一顆大蔥,拎著她的小孫子嬉笑著走進門,說,啊呀,昨晚我就跟你叔說,老薑家有人!你叔非說進賊了!原來是你們兄妹回來了!是祭拜爹娘吧!哎喲,瞧你哥這俊模樣,老大人了,啥時候帶媳婦回來啊?你們爹媽也泉下瞑目了……
說著,她嚼了一口大蔥,就回頭招呼身後的鄉親們,跟招呼進自家門似的,說,快進來吧,是老薑家的漂亮閨女、俊兒子回來了。
頓時,小院里,涌進了一群人,老老少少,望著我和他,眼笑眉開。口口聲聲交贊著,老薑家倆兄妹好人物喲……
我整個人呆在了原地,冬菇警惕的蹲在我的身後;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終於,緩緩的垂了下去……
【第一章 交換】
1
雪白的牆壁,黑色的座椅,他冷著臉,靜的像一座沉寂著的火山,厚重的沉香木桌前堆起的是一堆沒來得及處理的文件;一個尚摸不著東南西北風向的眼鏡男正拿著一份合同等他簽字。
我恨恨瞪著他,雙拳緊握,嘴巴緊緊抿著。
我和他,劍拔弩張。彷彿一場暴風雨,一觸即發!
女秘書靠在一旁直喘氣,弱不禁風狀,就差倚門吐血了,嘴巴哆嗦著,院、院長,我攔、攔、攔不住姜小姐。
這時,柯小柔突然閃進,幽靈似的,一把將女秘書推開,捻著蘭花指冷笑,陸院長,陸總,別說你的一個女秘書了,這會子你就是一個女秘書加強連,姜生她也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遇到怪獸她就變奧特曼了!
柯小柔的話音剛落,陸文雋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眼鏡男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以及他身後嗖嗖的涼氣,我冷冷的目光早已將他的後背戳出了幾個窟窿,恨恨投向了端坐在他身後的陸文雋身上。
我蒼白的臉色,充滿恨意的目光,還有我身邊那個一直在扭捏作態的柯小柔,陸文雋大概已經明白了差不多。
所以,他無需再用往日春風一樣的眼神掩飾自己,無需故作姿態,他冷著臉,擺擺手,對女秘書和眼鏡男說,你們出去!
眼鏡男和女秘書雖看不出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看出我們結怨之深,怕血濺三尺,當下就閃了。
柯小柔滿眼幽怨的看著陸文雋,冷哼,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陸文雋挑了挑眉,沖柯小柔不冷不熱,你,也給我出去!
柯小柔原本還想爭辯一二,但大概自知陸文雋一貫狠辣的作風,雖不情願還是躲出了門去。臨走前還不忘瞪我一眼,蘭花指狠戳我腦門,說,你可再別勾引他,否則,我跟你沒完!
說完,他扭著屁股就晃出門去,臨了,還不忘將門給小心關上。
勾引他?
我冷笑,只覺得羞憤到難以自控,這段日子裡,陸文雋給我和涼生的那些潑天傷痛,我也已哭到了冷靜,冷靜到了麻木,麻木之後變得清醒。清醒之後,我只能告訴自己——要保住涼生,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
陸文雋抬眼看了看我,眉毛輕挑,不溫不火,怎麼?柯小柔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
他輕松的語氣讓我始料未及,原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傷害,可以這么輕描淡寫得如同吟風弄月。
我苦笑,卻也知道,自己來這里,不是為了自己爭一長短。爭不起,也奪不來。我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敵人冷靜的時候,你需要比敵人更冷靜。
我走到他的桌前,端坐在他的面前,談判一般。
他微微愕然,故作鎮定的看了一下我,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我的鎮定和冷靜出乎了他的想像,在他看來,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打擊,我該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看著他,說,我知道了你和涼生的關系。為了保護自己將繼承的財產,為了宣洩對你父親的恨。所以,你這么傷害他,報復他!甚至來傷害我!
陸文雋依然看著我,說,那又怎樣?
我吸了吸鼻子,說,你父親犯的錯誤,上輩人的恩怨,他毫不知情。他就願意和你一個父親嗎?!他就願意你的母親抑鬱而終嗎?他壓根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卻要讓他為此付出代價,你覺得公平嗎?你收手吧!
陸文雋雙手抱在胸前,眼睛盯著我,一眨不眨,說,如果我不呢?
我激動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說,如果你還要加害他的話,那麼我就報警!我死也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報警?陸文雋冷笑,告我什麼?你又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你當派出所給你的後花園嗎?
我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摘掉了自己如同春風一樣溫文爾雅的假面,變得這般可怕。
他帶給我的永生不願意提及的屈辱,如今卻不得不提及,我努力的剋制不讓自己痛哭流涕,我說,我沒有你加害涼生的證據,你是醫生,你是院長,整個醫院都是你的!你反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隻手遮天!你……強暴過我這個事實,足可以讓你坐牢的!
強暴?陸文雋冷笑了一下,眼睛裡突然多了一絲曖昧的溫度,他起身,一把捉住我的手腕,說,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強暴了你?誰能證明不是你勾引了我?
莫大的羞辱感升騰而起,我渾身哆嗦起來,唇色蒼白,我說,陸文雋,你禽獸不如!
陸文雋冷笑,一把將我推到牆上,整個人欺了過來,他冷笑,說,禽獸不如?我是不是該看作你對我們一夜春宵的褒揚么?怎麼,你今天莫不是特意來幫我重溫舊夢的?還是要我幫你復習回憶?
你滾!我整個人歇斯底里起來,想要掙脫開他的鉗制,我將腦袋扭向一邊,閉著眼睛不肯看他可憎的臉。
我的聲音剛落,只見柯小柔化身一團黑影嬌嗔著、飄盪著沖了進來,他張開櫻桃嘴,露出小銀牙,一口咬住了陸文雋的手腕哭鬧不住。一邊哭鬧一邊口齒不清的喊,我就知道你被姜生這狐狸精迷了眼,我就知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在一起不幹好事!
我躲在角落裡,籠住衣衫,眼淚朦朧,卻又被柯小柔的「舞台劇」般尋死覓活的表演折磨得不知到底該做怎樣表情。
瑪麗的鄰居,我才是最痛苦的受害者,柯小柔怎麼總尋死覓活的跟我搶鏡頭啊。
柯小柔一見我淚眼朦朧的望著他,直接放開陸文雋沖著我就來了,他說,姜生,你這個狐狸精,老娘我跟你拼了……
晴天霹靂!
他說,他居然說,他說的是——「老娘」。
他的話音未落,陸文雋忍著自己被他咬出的傷口,一把拉住了他,直接扔出了門外。柯小柔可是百戰不撓,雖死猶榮,他又重新啼哭著沖進來。
直到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他腦袋的時候,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唯一沒有愣的,就是桌前的陸文雋,他依舊俊美如同雕塑的外表,陰冷凌厲的眼神,他手中的槍,像速效止疼劑似的,讓柯小柔不再尋死覓活,小白兔狀乖乖的退出門後。
2
我躲在牆角,駭然的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陸文雋收起了槍,隨手擱置在抽屜里,他看了看蹲在牆角的我,眼裡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他沒說話,將領帶鬆了松,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傷口,平穩自己的呼吸——對付柯小柔這朵奇葩大概果然不僅是個技術活還是個體力活。
我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惡人自有惡人磨。
陸文雋看著我,說,你覺得像看笑話是吧!
我也冷笑,世界上不止他會冷笑,我瞄了眼他放槍的抽屜,說,現在,我跟你做個交換——你放過涼生,我就放過你!
陸文雋不解的看著我,說,哦?交換?你又有什麼把柄了?
我冷笑,一字一頓,說,私藏槍支也是犯罪,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報警!
陸文雋突然笑了,那麼暢快,他說,姜生,我該說程天佑走的時候,將你的腦袋也帶走了嗎!你猜,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他提到天佑的名字,我的心突然疼得厲害,我冷冷的笑,說,那你就滅口吧!生和死對我已沒區別。
陸文雋笑,說,別把我說的跟黑社會似的,我是正人君子。良好公民。持槍也不過正當防範。再說我怎麼會捨得你死?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恩你姐夫。我心裡暗罵。
陸文雋看了看我,說,你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
我搖頭。心說,我想活剁了你!
陸文雋俯下身,沖我笑,那種溫柔的表情卻讓我恨不得將他的臉給踹到牆上,他一把拉起我,說,你看窗外,天這么藍,雲這么白,陽光這么好,不如,我來和你做個交換?
啊?我疑惑的看著陸文雋,不明白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葯。
陸文雋眉眼生動的看著我,挑了挑眉毛,說,這個交換就是——我放過涼生,而你,嫁給我。
……
……
……
【這句話就像美輪美奐的細瓷,輕輕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金陵的電話打來之前,我還沉浸在剛才戰勝了柯小柔這朵傲嬌的男子的喜悅中不可自拔。
這次的勝利,我只用了一個眼神,全程無一句話。
當下我無限感嘆,未央和寧信這對姐妹果然厲害,她們倆人都喜歡靜默,雖然是一個傲慢型,一個端莊型,但殊途同歸啊。
什麼敵人情人親人朋友全被她們靜默喜歡的磁場給吸了進去,贏也贏得體面,輸也輸的漂亮。完全不像我們,歇斯底里之後,算是真性情?還是毫無形象可言呢?
我淡淡的嘆了一口氣。這時,金陵的電話打了進來。這幾天她回了青島,一來看看母校順便大學同學聚會,二來參加老同學許暖的婚禮。
我接起電話,她在那端喜笑顏開,說,姜生,我從青島回來了。剛下飛機,正坐大巴往市區來。
我說,哦,你不是下周一才回來嗎?
金陵說,咳咳,這不是社長暴怒了嘛,許暖的婚禮我參加了一半、吃過中飯就退場了。我還得保住飯碗啊,我得賺錢買房子啊。沒有男人愛總得有個房子呆吧。
我說,那你不早說,我也好去接你。
金陵就笑,說,算了吧。我那敢麻煩你呀,都要做媽媽的人啦,天佑不會捨得你東跑西跑的……哎……你和天佑的婚禮……涼生好些了沒……我給天佑和你帶回了一份新婚禮物呢……最近婚禮可真多啊……
……
四周突然變得很靜,耳朵里似乎可以聽到時鍾的聲音,滴滴答答。時間溜走的聲音。我不知道是怎樣說出下面的這句話——我說,我們分手了。
我們分手了。
這句話就像美輪美奐的細瓷,輕輕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一聲驚裂,我卻說的萬分平靜。
電話那端的金陵靜默了大約半分鍾,半晌,她說,我馬上就下大巴!打車回來!姜生你等我!
【我將他小心翼翼、萬分隆重的壓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金陵進門之後,將行李箱擱置,隨手扔在地上。
似乎是剛剛的驚魂未定,機場到市區,一路狂奔,一身風塵,直到看到了我安然站在她面前,她才放了心一樣。
我在一旁,幫她撿起行李,拖向室內,回頭,笑笑,說,茶還是咖啡?
金陵靜靜的將圍巾摘下來,換上我早已為她准備在門邊的hello kitty的拖鞋,她的動作很慢,小心翼翼的味道,像是在思忖什麼。
一些話,說還是不說,一些事,問還是不問。
點破那層薄薄的壁壘,會不會引發一場海嘯?
她見我回頭,一臉微笑,便也揚起臉,沖我報以燦爛的笑,說,茶。坐飛機坐的,有些渴哎。
我笑著,幫她端到露台的案幾上。
這座公寓最美好的地方,除了有兩個可人的陽台之外,居然還有一個大大的露台,原主人應該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所以,這個小露台的布置上,極費了心血做了防水處理,精巧的假山,玲瓏的小池,微醺的草木掩映,輔以潔白如玉的鵝卵石,散落其間。
防腐木布置的棧道,中心處匯聚便是棲息處,花架掩映下,陽光透過紫藤花榭,伴隨著流動如樂聲的斑駁光影,陽光偷偷的灑向你的眉心,你的睫毛,你的唇。
溫暖的不成樣子。
花架的棲息處,碳化木的桌椅,附上金碧深紅撞色鮮明的坐墊和桌旗,讓整個空間從閑適中透出了點點明媚之氣。
古色古香。
焚香時,香煙裊裊,與花蝶相伴。
一壺清茶,可以忘記繁華駁雜。
我將茶杯放在案幾上,輕輕推到金陵面前,自己坐在一旁,緩緩的喝下手中的茶。你們瞧,我連公寓主人的名字都不敢不願提及,只敢用「原主人」三個字,就該知道,我是多麼抗拒和別人談及這道傷疤。
我將他小心翼翼、萬分隆重的壓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我怕日夜難寐,更怕淚落成海。
茶在金陵手中,淡霧蒙蒙,余香裊裊。
她用眼尾的餘光瞟了我一下,見我面色平靜,她也就不想去打破這份我艱苦維持的平靜。
這是多年朋友,默契已然,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她小心的抿了一口茶,然後沖我笑笑,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姜生,你等等啊。
說著,她就低頭,順滑的頭發垂下,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個信封,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相片,遞給我,嘴角微翹,笑,喏,這是我們大學同學聚會時的照片。
然後她飛快從對面坐到我的身邊,和我一同分享她去青島重溫大學時代的那幾天的喜悅,眉飛色舞的味道。
其實,我知道,她只是想飛快的找到一個話題,不讓我尷尬。
我仔細的看著照片上的金陵,她溫柔,漂亮,在一群人中微笑如花;這時,我的目光落在金陵身邊的長發的女子臉上,她像寂靜的湖水,卻因驚鴻飛過,激起漣漪,有種凜冽之美。
金陵看著我的目光聚焦處,說,哦,她就是許暖。漂亮吧?當年,我們學校好多男生追她。這次同學聚會,好多男生都是為她而回了青島。可惜啊,許暖今天已經結婚。新郎有款有型,又酷又美。跟你家天……說到這里,金陵意識到自己太過興奮,差點說錯話,連忙停住了,指了指許暖旁邊的那個短發女子,岔開話題說,喏,這是林欣,當年我們三個在學校里最要好。
我裝作沒有聽到她失口的話語,只是安靜的看著這些相片,聽金陵說著這次聚會,以及許暖的婚禮。
放下相片,我問金陵,說,你那些大學同學,沒有為了你回去的嗎?
金陵收起相片,笑笑,說,我哪有那麼萬人迷。
其實,我知道,她還是放不下程天恩。那個在她十幾歲就喜歡上的男孩,他曾有天使一樣的微笑和容顏。
那個下午,我和金陵看完了相片,就沒再說其它話題。她似乎是不放心我,卻一直不敢問及,也不敢離開。
她撫弄著我的發梢,我就安靜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真正要好的朋友,就是這樣,即使坐在一起,半天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我的傷口,她知,但不多問;她的安慰,無言,但我全懂。
就這樣,我們倆個人坐在露台上,相互依靠,不再說話,喝著沖到很淡的茶,吹著細細的風,看著遠天處的雲朵。
那些像棉花的雲朵啊。
怎麼會讓我的眼睛酸澀不已啊,霧蒙蒙的濕了一大片。
雲朵啊,雲朵,你可看到遠方的他?
雲朵啊,雲朵,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已漂泊到了哪座城?是哪屢風亂了他的發,又是哪屢風入了他的懷?
雲朵啊雲朵,他可知,那個叫姜生的女子思他若狂……
思他若狂啊,又能怎樣?
又能怎樣?我喃喃,將腦袋安靜的靠在金陵肩膀上,吹著細細的風,看著遠天處的雲朵。喝下沖到很淡的茶,告訴自己一句,還是忘了吧。
還是忘了吧。
涼生3:因為我不是那個幸運的國王——程天佑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晏幾道《 鷓鴣天》
2011年4月23日
秋天的街,桐葉多已飄零。
車水馬龍的街道,匆匆忙忙的行人,沒有人肯停下腳步,細數悲傷。
離開陸文雋那裡,一個人走在去往花店的路上,路過必經的書報亭,我目光落處,整個人愣了一下。
《燕南晨報》上,刊登著大幅天佑的報道,並佐以相片,無非又是某些不著邊際的花邊新聞。哪個女模特,哪個女明星……
我隱約記起前幾天床頭的報紙上,還刊登過最新爆料,C姓年輕富豪神秘消失的日子:私家豪華游輪與W男星私奔天涯的不倫之旅。
心突然微微疼了一下,卻不敢任這種感覺肆意蔓延。其實我知道,他的離開,是因為什麼。
只是現在,我亦知道,這一切已不能再與我有關。
是的,醫院辦公室中,陸文雋給的那場交換,我卻等不了三天——
在昏迷中的涼生痛苦而壓抑的的呼喊了那聲「姜生」之後,我整個人都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悲慟,我轉頭對陸文雋說,不必三天!我現在就答應你!
話音落下,淚也崩落。
……
一場交換後,我們三人之間,糾結了這么多年的,終於可以清清靜靜了,這會不會是最好的結果呢?
報亭前,我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身後,突然傳來了那個熟悉而又讓人不能置信的聲音,那是旅行後的疲憊中難掩深深的悲涼——你為什麼要嫁他?!
我整個人呆住了,彷彿整個人被釘在了街上,拔不開腿,卻怎麼也不敢回頭。
秋天長風陡起,飄落一地倉惶,樹葉片片落下,紛紛灑灑像離人血,歸人淚。
他的腳步聲漸漸的近,那種熟悉的味道也漸漸的近。黃昏夕陽下,他整個人的影子漫過了我的腳邊,如同抵死而來的潮水,最終將我籠罩。
那一刻,是秋葉落時一樣的靜寂。
一片。
一片。
一秒。
一秒。
……
他在我身後,用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說,你嫁他!想要的無非是涼生的周全!可是這一些,我也能給啊!我也有能力保護你和涼生的周全啊!為什麼你偏偏會選擇嫁他?!難道就是因為我沒有狠心到拿著涼生去要挾你愛我嗎!!
我閉著眼睛,不敢回頭,眼淚卻已然落滿腮邊。
今時今日這一刻,曾經離城而去的天佑就在我的身後,他就在我一轉身一回頭的距離,我卻連轉身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人潮洶涌的街,肆意飄零的樹葉。
長風飛揚起我的發,拂過身後的他的臉,那種熟悉的親密的柔軟,在這漫天黃葉中,卻變成了淬毒的刺,密密麻麻的刺向他的心。
他見我不肯回頭,大概憤怒已勝過了理智,說,既然這樣!那好!我這就去醫院,我替你救涼生!我替你擺脫陸文雋!但是,你得嫁給我!我也不在乎你的心是否在我這里!如果你拒絕我的話,那麼就算陸文雋肯放過他,我也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醫院!
我呆了,恐懼在片刻間襲來,我猛然回頭,說,不要!
背城一別,歸來日。
眼前的他,滿目蒼涼,一臉清瘦,依然英俊如刀刻的容顏,頭發已經長過了眼,風吹過他烏黑的發,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見我轉身,突然笑了,可那笑容落在我的眼裡,卻那麼的苦澀,他笑,我說了這么多話,你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原來我連讓你看我一眼,都需要借他之名,才能逼你就範。真諷刺啊。呵呵……
他的話,讓我難受的直掉眼淚,可是話到嘴邊卻變了味道,我說,天佑,不要傷害涼生,不要再難為我了……求求你。
求求我?
天佑突然哈哈大笑,那種笑聲中充滿了無比的嘲諷,他說,在你心裡,涼生永遠是比我重要。
良久後,是沉默,他彷彿陷入了一種痛苦和迷茫之中,自言自語的喃喃——
你居然求求我?
姜生啊,你只皺一下眉頭,我心裡就地動山搖了。說要用涼生來要挾你?呵呵,我怎麼會忍心。你不必求我的……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有一天我就在你一轉身的距離,你怎麼才肯回過頭來看看我。現在,我知道答案了。
其實,我早該知道答案了。卻依舊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法放手啊。
說完,他轉身,挺括的風衣撩起的是決絕的弧度,毫無猶豫。
秋風長街,夕陽如血。
他的影子慢慢的慢慢的從我腳邊撤離,就像一團風。
我的喉嚨像生生的吞入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一樣痛楚難忍,卻也喊不出聲音,只能心裡無比的難受。
原來,一個人離去時的背影,也可以像一把刀一樣,碎掉人的心。
只是這不是什麼純美好故事,我又何必將你再來拉入這場萬劫不復?
你說的,我都懂;可我的心,你卻未必真的都能懂。
我愣愣著望著他轉身,就在我也轉身那一刻,突然我聽到「砰——」一聲沉悶而巨大的響聲,隨之而來是尖銳的剎車聲,最後是人被撞出後落地的重重的聲響——
那個重重的聲響就在我的腳邊!
我驚恐的轉回頭,看到地上那個被鮮血染紅的幾乎四分五裂的人——鮮血漫過我的腳,我整個人幾乎癱軟掉,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
——天佑——
——不——
我緊緊的抱起他,面無血色,拚命的哭,哆嗦著,天佑,你別嚇我啊!別嚇我啊!
……
是不是這個?全的超過長度限制